哒哒哒哒

【狯善】晴天霹雳(上)

太长了,摸老久也摸不完,先发一半出来好激励自己


我妻善逸最讨厌桑岛狯岳。

倒不是他有多恨这个义兄。我妻善逸贫瘠的人生中就没讨厌过几个人,桑岛狯岳当了这个第一可以说手到擒来。

然而现在这两个人成为了恋人。

没错,桑岛狯岳成了我妻善逸的男朋友。或者反过来说:我妻善逸是桑岛狯岳的男朋友。

多么荒谬。简直不可理喻。

 

说到底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吧!首先!我明明是日本人为什么是金发呢?你以为我因为这头金发吃了多少啊苦头啊可恶!这一切都是金发的错吗?!我应该听义勇老师的从一开始就染黑吗?!再说我和狯岳明明是兄弟!虽然不是亲的!但为什么能够这么顺利的成为恋人?!

“已经放弃了。人生重来吧。”我妻善逸闷闷不乐地把脸贴在桌上。

 

事情的起源还要追溯到一周前。我妻善逸被女孩放了鸽子,在车站前站了两小时,晒得头晕目眩。正当他迷迷糊糊望着车站出口时几个奇怪的人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
“请问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

阳光完全被遮住,阴影笼罩,他不禁发起抖。

怎么办,完全被包围了。难道是那个女孩叫来教训我的?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啊?

只能逃跑了。我妻善逸暗暗下决心,眼珠滴溜溜转,打量着最佳突破口。

正对面的是个奇怪的胡子大叔,露出牙齿的笑容并不能让人感觉可亲。

“要不要和叔叔我做朋友?”

“不不用了……我在等人——噫!”我妻善逸慌忙捂住嘴制止溢出的惊叫。

为什么要摸我的腰???

“在等什么人啊?你朋友?”

停下!你在摸哪里啊!男人的屁股可摸不得!

“等挺久了吧?不如先和我们去玩玩,叔叔请客。”一边说着,手上却暗暗使着力。

要被带走了!

我妻善逸心一横,拉住一个路人大声说:“我等的人已经到了!”

“啊?”

这熟悉的声音是——

我妻善逸战战兢兢抬头,果不其然,旁边站着的是自己一脸不爽的义兄桑岛狯岳。

我完了。

还不如直接被带走呢。

我妻善逸大脑一片空白。

“放开我,垃圾。”

条件反射地放开手。

桑岛狯岳打量着两边,露出嫌弃的神情,抬腿欲走。

“看吧,你的朋友好像有别的事情。别看叔叔这个样子,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买给你哦。”

“不……不用……”

潮湿的手掌钻进了T恤,汗水揩在不自觉收紧的侧腹。


我妻善逸仿佛听到啧的一声,抬头看见桑岛狯岳皱着眉不耐烦的侧脸。

“喂,走了垃圾。”

狯岳拽着善逸想要离开。

“就这么走了?作为朋友管得太宽了吧?这位小哥也说想和我们一起玩。是吧?”

善逸连连摇头,金发晃出残影。

“不要这么冷淡嘛。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懂事我就当养个小男朋友好好对你呢。”

太缠人了!我妻善逸怒火上头。

“开什么玩笑!我宁愿狯岳是我男朋友!”

 

事后回忆起来,我妻善逸坚定认为是多种因素加诸一起,严重损害了自己的思考能力,完全昏了头才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。

但是……那个时候的桑岛狯岳很帅气。即使善逸说了这样的话也没有生气,还掀翻了冲上来的所有人。我妻善逸看看抓住自己手腕的青筋凸起的手,沿着那只手所属的胳膊向上看见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桑岛狯岳的侧脸,那刻薄的嘴唇吐出难听的骂句。我妻善逸不用听就知道是在骂自己废物。

此时他也确实没有听见。平时灵敏过头的耳朵仿佛罢了工。只有视觉勤劳地工作着,还有手腕上难以忽视的挤压感提醒他——这次他那捉摸不透的义兄确实替他解了围。

话说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!我妻善逸额头抵住桌子疯狂左右转动。那家伙确实是池面没错!只不过是有阳光加成才显得格外池罢了!阳光下的绿眼睛像宝石一样我想都没想过!

金发男子高中生揉揉发红的额头直起身来,磨磨蹭蹭地挪到衣柜前挑选。上次那身是不想再穿了,但一时很难找出其他穿得出手的。

今天我妻善逸要和桑岛狯岳去约会。

 

“久等了大哥。”

桑岛狯岳还是微皱着眉的样子,把我妻善逸上下一扫:“走吧。”

成为恋人后桑岛狯岳就不怎么叫他垃圾了,当然也没怎么叫过他的名字。这样我妻善逸就已经谢天谢地了。

周日的电车上人虽不多但也座无虚席。善逸勾着拉环偷瞄旁边。他的义兄今天穿一身没怎么见过的黑衣黑裤,显得人格外修长,勾玉照旧挂在脖子上,成了恰当的点缀。因为个子高,拉环只是虚虚握着,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隐藏着。

“看什么。”绿眼珠斜过,我妻善逸被扎得一激灵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桑岛狯岳哼了一声:“快下车了,跟上。”

他们来到了水族馆。

哇。来来往往的真的都是情侣。我妻善逸等待的时候想。

狯岳买票回来,善逸想拿票,却被握住了手。

“进去了。”

这这这——!牵手了——!我们也是情侣队伍里的一员吗!

我妻善逸后知后觉地红了脸,不过这只是受氛围影响,并不是因为被狯岳牵手。

约会意外的很开心。只要善逸说想看狯岳就领着他到对应的展厅,居然一次冤枉路都没走过,期间也没松开过手。周末的水族馆人流不少,花园鳗大受欢迎,仗着一脸凶相狯岳毫不费力地把善逸带到展柜前。看着花园鳗奇妙的扭动,善逸忍不住活动了下手指。

啊,手松开了。

正失落的时候手重新被握住,不过换了个姿势。

“发什么呆呢,走了。”

“等等!走慢点,你把身高差当摆设吗?”善逸回过神慌忙跟上。

狯岳嘁了一声,脚步倒是慢下来了。善逸盯着牵在一起的手嘻嘻笑出声。

“恶心。”

这句恶言被当作耳旁风。


蓝色调很适合桑岛狯岳。在长长的水底隧道里仰着头看巨大的鲾鲼游过,善逸忍不住握紧狯岳的手。水族馆里开足了冷气,狯岳的手有些凉,慢慢的被孩子般高体温的善逸捂热了。

狯岳会冷吗?

善逸听见前面女生向男友撒娇说冷,悄悄贴近狯岳。

进水族馆后一直很热闹。但在蓝色的隧道里,一时之间只听见脚步声。善逸凝神静听。他的耳朵很好,能听见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。

“十分钟后有海豚表演。”

“啊?嗯!要看要看!”善逸吓了一跳。

到表演场,第一排基本空着,后面坐了不少你侬我侬的情侣,狯岳拽住往第一排走的善逸,坐在一对不知道为什么正推来推去的情侣后面。

“好厉害!”

海豚居然还会后空翻诶!善逸激动地站起来。

“快坐下。还有别拍我。”

善逸讪讪地收手缩回座位。

下一秒女性的尖叫响起。“呀——真倒霉。”男友嘟哝。前面的情侣提前离席去处理溅湿的衣物。

狯岳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选这个位置吗?善逸又开始偷瞄。狯岳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,似乎真的对海豚表演感兴趣。

狯岳真的有认真对待这次约会。善逸得出结论。

当然了,毕竟爷爷交代了嘛。


五天前,吃完晚饭后,桑岛慈悟郎突然说:“狯岳,善逸,你们在交往?”

在善逸快把肺咳出来的时候,狯岳问:“您怎么会这么说?”

“昨天喝酒听人说的。他在车站前看见了善逸说你是他男朋友。”

“不是的爷爷!狯岳才不是我男朋友呢!”

善逸正想说明来龙去脉,犹豫片刻又把话吞了回去。他是不太想让爷爷知道自己被变态搭讪的。于是解释说只是一时玩笑。

“而且我说的是宁愿狯岳是我男朋友。那人听漏了啦。”

桑岛老爷子摆出语重心长的表情,和训练时劝善逸用功一样:“爷爷不是老顽固。只要你们幸福健康,不做亏心之事,正直地活下去就心满意足。”

善逸感动得眼泪汪汪:“可是爷爷我们真的没有在交往。”

接下来善逸大费口舌,甚至列出我妻善逸绝对不可能和桑岛狯岳在交往的八条理由:

第一,我妻善逸不以恋爱感情看待桑岛狯岳;

第二,我妻善逸最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;

第三,我妻善逸正在单恋可爱的祢豆子;

第四,我妻善逸是桑岛狯岳的弟弟;

第五,桑岛狯岳不以恋爱感情看待我妻善逸;

第六,桑岛狯岳甚至不喜欢我妻善逸;

第七,有理由怀疑桑岛狯岳根本谁都不喜欢;

第八,桑岛狯岳是我妻善逸的大哥。

以上。

桑岛慈悟郎表情严肃地听完了我妻善逸的话,端起茶杯啜了一口,凝眉片刻后舒展开,仿佛想开了什么。

“你们两个,要交往就要好好的。我常说做什么事都要认真,谈恋爱也不例外,明白了吗?”

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一点儿用都没有吗!我妻善逸又一次认识到自家爷爷的顽固。

“明白了老师。”狯岳的表情很认真。

又在爷爷面前装乖!善逸差点大喊。


桑岛狯岳从来我行我素,唯独很听桑岛老爷子的话。

桑岛夫妇走得早,桑岛老爷子独自抚养狯岳。桑岛狯岳第一次去家里的剑道馆之后就称呼桑岛慈悟郎为老师,任凭父母怎么努力也不改口。他们去世之后更没人要求他改称呼了。

桑岛慈悟郎拣到善逸是狯岳十岁的时候。八岁的善逸似乎天生信任桑岛老爷子,一天都贴在脚边,只露出眼睛观察周围和他那不友善的义兄。

狯岳看见这个瘦小不起眼的小孩,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谎报了年龄吧。转念一想,为了被收养年龄都是往小了说,哪有故意说大几岁的呢?初步判断自家老师没受骗后总算给了小孩点正眼,却也是爱答不理的。该上学时上学,该练剑时练剑,和从前一样。

老师说,他以后就是你弟弟了,你要像个哥哥。桑岛狯岳不知道怎么做,问了班上同学后在日常里加了一项看着我妻善逸,具体来讲是在放学后不练剑时在这便宜弟弟旁边注视他自娱自乐。

我妻善逸最初还有些畏缩,发现这个哥哥不会骂他之后常要求狯岳参与他的游戏。狯岳只是兴趣缺缺地陪着。于是桑岛慈悟郎得以看见两兄弟其乐融融的场面。


我妻善逸作为一个孩子,最大的优点就是自来熟。一旦确认自己在这个家里不是不受欢迎后就开始登鼻子上脸。

桑岛慈悟郎的教育方针很老派,既然我妻善逸身体弱,那么应该多多锻炼。

我妻善逸擅长逃跑。桑岛慈悟郎擅长抓住逃跑的小孩。不过我妻善逸更擅长的是撒娇,即将被抓住时就大哭着说自己喜欢爷爷,很感谢爷爷收养了这样的他。从狯岳7岁以后桑岛老爷子有多少年没听过小孩喊自己爷爷了,更不说最喜欢爷爷了。所以总是心软让善逸多逃十分钟。于是剑道场的学员多了许多自我训练的时间。

狯岳对这一切没什么意见。他已经听说不少弟弟妹妹任性的事例了。平常大家不敢找他搭话,听说他多了个弟弟之后来聊天的人多了不少。

虽然也嫌烦,但是狯岳需要像个哥哥,这是老师的期望。


桑岛狯岳十二岁时参加了市里的小学组剑道比赛获得优胜。在餐桌上桑岛狯岳说了这个消息,桑岛慈悟郎淡淡应了,只说不可自满,不能懈怠锻炼。狯岳答应了。我妻善逸放下筷子,先是小声啜泣,继而哇哇大哭。

桑岛慈悟郎慌了手脚。狯岳很确定自他回家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。善逸先是高高兴兴迎接了狯岳,叽叽喳喳问了许多关于比赛的事情,得知狯岳得奖,欢呼许多声大哥最厉害,又唠唠叨叨汇报一遍今天的学校生活。

爷孙俩只好等着善逸哭痛快了,开始抽抽嗒嗒说出理由。

“大哥,那么努力得了优胜奖,为什么爷爷不夸奖大哥?明明是家人……高兴的心情……要好好表达出来。不然的话心与心的距离会越来越远……”

桑岛慈悟郎沉默片刻,伸手抚摸善逸的头。

“狯岳,来这里。”

桑岛狯岳走到老师旁边,正想发问,头上落下一只有力的手。

老师抚摸着他的头说:“做得好,狯岳。老师为你感到骄傲。”

狯岳眨眨眼睛,胸口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,似乎有什么缺失地方被填补了。

善逸破涕为笑。


第二天狯岳练习的时间久了些,离开道馆后照例去接等他的善逸回家吃饭。

道馆后山是一片桃林,我妻善逸常在这里。狯岳闪躲着一路的陷阱,走了大半圈也没发现人。以善逸的胆子再深入山里是不可能的,狯岳原地站了会儿便回家了。

进门时狯岳看了一眼鞋柜,径直去了善逸的房间。

“开门。”

门内静悄悄没有动静。


桑岛家的规矩是不能不打招呼擅自进别人的房间。于是狯岳回到自己的屋子。家里的房子是和式的,狯岳的房间就在隔壁,两个房间中间是一扇纸门。

纸门被拉开时善逸尖叫起来:“不要擅自打开别人的门啊!说好的家规呢!”

“这也是我房间的门。而且我没有进你房间。”

“歪理。”我妻善逸嘟哝着。

桑岛狯岳盯着善逸袖口露出的淤青问:“怎么回事?”

“没什么。”我妻善逸语气僵硬。

“你以为瞒得过老师吗?要我帮忙就赶快吐出来。”

善逸别扭地把袖子往下拽:“打架了。”

“要交代的就这么点儿?”

狯岳早发现我妻善逸的耳朵有些古怪,不过懒得管,只是善逸本人老蹩脚地遮掩。

充分理解到自己义兄的不耐烦,我妻善逸不情不愿地说是和剑道馆的两个学员打了一架。原因一字未提,狯岳也并不关心。

隔天狯岳便找两人对练,两人十分谨慎,要求找一个公正的评委。狯岳让他们自便,两人指定了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学员。出乎他们意料的是,狯岳真的只是和他们练习,虽然结果是惨败。结束时狯岳冷笑一声,脾气急躁些的学员自顾自地炸了。

“什么市优胜奖啊?不过是看你是桑岛先生的孙子给个面子罢了。基本功都做不好的人还得奖?别说笑了。”

是的,道馆里的所有人都知道,桑岛老爷子认为桑岛狯岳基本功不到位,所以演示和指导新人时从不叫狯岳。

狯岳只冷冷看着他。那位学员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更加涛涛不绝说下去。

“还有你那个弟弟。说什么大哥最厉害了,他比你们都努力之类的鬼话。我想问问你?最最努力的狯岳同学怎么连基础都做不好?”

狯岳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练剑。见狯岳不受挑衅他们悻悻归位。

两人回家路上,狯岳暗暗跟在后面,到了僻静的地方把道馆里留下的旧剑道服往两人头上一扔,专挑疼的地方打了一通。离开时还将他们的手和脚分别绑在一起。


过了两天,借口感冒每天靠狯岳送饭的善逸终于坐到饭桌上,欢呼着说饭还是要大家一起吃才好吃。

桑岛慈悟郎慈祥地看着善逸,当狯岳也坐下时开口说:“中村和山口跟我说他们被你打了。有这回事吗,狯岳?”

“他们是被我打败怀恨在心说了胡话吧。”狯岳讲出前两天的比试,表示有人作证。

桑岛老爷子直视狯岳,狯岳与老师对视。片刻,老人首先收回目光,说:“我相信你。开动吧。”

既然感冒“痊愈”了,善逸的训练又要继续了。桑岛狯岳正练习挥剑,看见老师扫视道馆后眉头一皱,就知道善逸又逃跑了。狯岳走到老爷子旁边,说:“我去带他过来。”

得到老师同意后桑岛狯岳来到后山,找到我妻善逸时,那个小子正坐在树枝上摘桃子吃。

狯岳作势要扔出手中木刀。

大哥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。做出这个判断要不了一秒钟,善逸麻溜地下到地上转身欲跑。

狯岳嗤笑,这家伙真心以为自己能跑掉吗?借助身高差的优势狯岳一把拽住善逸的衣领往回走。

“等等!大哥,等一下——我都说了等一下吧!你这个聋子!太紧了我要窒息了!”

“要窒息的人怎么能够大喊大叫。”狯岳的手稳稳地抓着。

见这个办法不行,我妻善逸又换了攻势。

“大哥,最最好的大哥,就让我再玩十分钟好不好嘛?我最喜欢大哥了!五分钟也行,好不好嘛?”

狯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,善逸敏锐地察觉到了,语气变得更甜腻:“大哥最厉害了。剑术厉害不说头脑也好,要是还特别疼爱弟弟的话,简直是完美的哥哥。”

“花言巧语。嘴巴这么甜怎么没说服那两个人。”

善逸本来觉得有戏,一听这话脑袋立马耷拉下来。

“作为桑岛家的人怎么能一两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。”

看见十分钟之内就被带回来的蔫巴巴的我妻善逸,桑岛慈悟郎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抓回逃跑的善逸加入了桑岛狯岳的日课。

之前,狯岳一直在追求像个哥哥一样,这天以后,狯岳本人虽然也许没有注意到,但他已经成为一个哥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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